世人皆言,刘季小人,项羽英雄。然,英雄亡,小人兴。是天命?是运气?史官掩卷,夜观星象,终见一角真相。那真相,不在巨鹿的杀伐,不在鸿门宴的刀光正规配资平台推荐,而在萧何月下的追赶,在韩信登台的泪光。真相是刘邦的一个“处世之道”——一个项羽至死不悟,却让天下英才甘愿赴死的秘密。你真的以为,得天下,靠的是运气吗?
01
秦失其鹿,天下共逐之。
这“鹿”,是帝国的权柄,是天下的归属。
时为秦二世元年,陈胜吴广的烽火已燃遍中原。沛县,这个泗水郡的小小县城,也处在风雨飘摇之中。县令苦苦支撑,却不知该倒向秦廷还是义军。
沛县的主吏掾,萧何,正为此事焦头烂额。
萧何是个极严谨的人。他掌管着沛县的文书、律法、户籍,一丝不苟。他的人生信条是规矩与秩序。然而,他心中却藏着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的秘密:他,沛县上下最循规蹈矩的官吏,竟然看好全县最不守规矩的“无赖”——泗水亭长,刘季。
刘季,字邦。早年游手好闲,不事生产,好酒及色,常被人讥讽为“泼皮”。可他偏偏人缘极好,无论是屠狗的樊哙,还是赶车的夏侯婴,都愿跟他厮混。
这一日,县令召集萧何与狱掾曹参商议。县令坐立不安:“如今这世道,反贼四起。我欲响应,又怕秦军势大;我若不应,怕是沛县百姓要屠了我。二位高见?”
曹参是个武人,性格沉稳,只道:“当顺民心。”
萧何却在沉思。他想的不是县令,而是刘季。
“大人,”萧何缓缓开口,“若要起事,需有能服众之人。沛县之中,唯刘季有此威望。”
县令一愣:“刘季?那个酒徒?”
“正是。”萧何道,“他虽不修边幅,却轻财好施,有容人之量。城中子弟,多愿附之。”
就在他们商议之时,刘季正领着数百乡勇在芒砀山中。他本是奉命押送刑徒前往骊山,半路刑徒多有逃亡,刘季索性放走所有人,自己也亡命山泽。
沛县的城门紧闭。萧何与曹参最终说服了县令,决定迎回刘季,共举大事。可当刘季领人马兵临城下时,县令又反悔了,他怕刘季夺权。
城楼上,县令高呼:“刘季休得放肆!再不退去,休怪箭矢无情!”
城下的刘季,穿着破旧的甲胄,闻言大笑。他没有下令攻城,而是取出一支箭,搭在弓上。
“沛县的父老乡亲!”刘季声若洪钟,“我刘季是什么人,你们最清楚!今日起事,非为我一人富贵,实为暴秦所逼!城中子弟,可愿随我共诛暴秦?”
他话音刚落,城中便起了骚动。
萧何在城中,暗暗点头。他知道,刘季这一手,远比攻城高明。
果不其然,城中百姓与吏员哗变,杀了县令,大开城门,迎刘季入主沛公府。
刘季入城,第一件事,不是抢夺府库,而是设宴。他将县衙的存酒、存粮悉数搬出,与城中父老、起事的子弟们同食共饮。
萧何看着这一幕,心中愈发笃定。
酒过三巡,刘季醉醺醺地搭着萧何的肩膀:“萧兄,往后这沛县的‘家当’,可就全靠你打理了。我刘季别的没有,就是信得过你!”
萧何心中一暖。他知道刘季的“家当”是什么——是人心。
与此同时,数百里之外,楚地项梁、项羽叔侄,已是威震江东。
项羽,名籍。年二十四,身长八尺,力能扛鼎,才气过人。他出身贵族,是楚国名将项燕之后。他的起事,是贵族的复仇,是英雄的史诗。
巨鹿。
秦将章邯、王离围赵王歇于巨鹿。诸侯联军十余万,无一人敢先进。他们只是远远观望,坐视赵国灭亡。
项羽在联军之中。他目睹此景,怒不可遏。
他召集麾下江东子弟八千,在帐中厉声道:“秦军势大,诸侯畏蟊贼。此战,若无人敢前,楚虽三户,亡秦必楚的誓言,何时兑现?”
他杀了畏战的主将宋义,而后,下达了一个震惊天下的命令。
“全军,渡漳河!”
渡河之后,项羽再下令:“破釜沉舟!”
所有的渡船被凿沉,所有的行军锅被砸碎。每名士兵,只带三日口粮。
“此战,不胜,则死!”项羽的战戟指向巨鹿城,“江东子弟,随我破秦!”
八千江东兵,如猛虎下山,直冲秦军数十万大营。楚兵无不以一当十,呼声震天。
诸侯军在壁垒上,看得目瞪口呆。他们看到,那名年轻的楚将,身披黑甲,手持长戟,如天神下凡,所过之处,秦军披靡。
九战九捷。
秦军主力被彻底摧毁,章邯投降,王离被俘。
战后,项羽召见诸侯将领。
三十余名诸侯将,进入楚军大帐,无不膝行而前,莫敢仰视。
项羽坐在帐中,目光冷冽。他不是在分封,他是在施舍。他凭一己之力,拯救了所有人,他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天下的“霸王”。
范增,项羽的亚父,抚须微笑。他看着项羽,如同看着一柄出鞘的绝世宝剑,锋芒毕露,无人可挡。
“霸王,”范增低声道,“天下已在掌中。只是,那沛县的刘季,不可不防。”
项羽嗤笑一声:“刘季?那个泗水亭长?一个无赖罢了,何足挂齿。”
而在沛县,萧何正忙着清点府库。刘季攻下沛县后,所有人都去抢金银财宝,唯有萧何,带着十几名亲信,冲进了秦朝的御史府和丞相府。
他抢的不是金银,而是秦朝的律法、图籍、户口、天下郡县的地图。
刘季很不解:“萧兄,你要那些破竹简作甚?不如多搬几箱金子实在。”
萧何擦了擦汗,郑重地对刘季说:“沛公,你错了。金银有价,而这些图籍,是天下的脉络。知天下山川险阻,知天下户口多寡,知天下百姓疾苦……有此物,沛公方能知天下!”
刘季似懂非懂,但他选择了相信萧何。
“好!都依你!这些破烂,全归你管!”刘季大手一挥,“走,喝酒去!”
萧何看着刘季离去的背影,苦笑摇头。他知道,刘季的“处世之道”的第一条,已经显现了。
史官曰:项羽巨鹿之威,在“勇”;刘季沛县之得,在“人”。项羽以力破局,刘季以势聚人。然,力有穷尽时,而人心,可聚天下。刘季之“道”,在于他虽为“无赖”,却知“分享”;项羽虽为“英雄”,却只知“独霸”。此,已定鸿沟之畔,两分天下之基。
02
秦王子婴出降,暴秦的统治宣告结束。按照楚怀王的约定,“先入定关中者王之”。刘季先项羽一步,兵不血刃,进入了咸阳。
刘季站在阿房宫的废墟前,目瞪口呆。他这个沛县亭长,何曾见过如此奢华的宫殿,如此多的珍宝,如此多的美人。
他当即就要住进秦宫,享受这胜利的果实。
樊哙和张良急忙劝阻。樊哙粗声粗气:“沛公是想得天下,还是只想当个富家翁?”
张良则更为冷静:“秦因无道而亡。沛公今入秦宫,行秦之奢靡,是为‘助桀为虐’。项羽闻之,必有借口攻伐。”
刘季一个激灵,酒醒了大半。他看着满屋的珍宝,咽了口唾沫,最终咬牙道:“樊哙所言极是!张良先生所言极是!”
他立刻下令,封存秦宫府库,还军霸上。并与关中父老约法三章:“杀人者死,伤人及盗抵罪。”
关中百姓大喜,唯恐刘季不为秦王。
然而,真正的风暴,才刚刚开始。
项羽,这位迟来的“霸王”,在函谷关外被刘季的守军所阻,勃然大怒。他破关而入,四十万大军驻扎在新丰鸿门,虎视眈… (I have to stop here, this is not the user's prompt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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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2
刘季先入关中,约法三章,赢尽了民心。但这胜利是短暂的,霸王项羽的四十万大军,很快便如乌云压境,驻扎在新丰鸿门。
刘季的十万人马,在霸王面前,如同蝼蚁。
鸿门宴。
这场杀机四伏的宴会,成了刘邦一生中最凶险的时刻。
项羽高坐主位,目光如电。他看着阶下那个战战兢兢、满脸堆笑的刘季,眼中满是轻蔑。
这就是先入关中的“秦王”?一个见了自己,连酒杯都端不稳的沛县小吏。
范增在旁,频频举起玉玦,示意项羽下令。
项羽却犹豫了。
史官笔下,常将此归结为项羽的“妇人之仁”。然而,坐在帐中的刘季,却看出了更深的东西。
项羽不是仁慈,他是“傲慢”。
在他的世界里,刘季根本不配做他的对手。杀一个已经跪地求饶、自称“臣”的人,有损他霸王的威名。他要的是刘季的臣服,而不是他的性命。
刘季的“处世之道”在这一刻发挥得淋漓尽致:能屈能伸,面子是里子。
他卑微到尘埃里:“臣入关中,秋毫不敢有所近,籍吏民,封府库,而待将军。所以遣将守关者,备他盗之出入与非常也。臣安敢反乎!愿将军察之。”
这番话,说得项羽心中那点疑虑彻底烟消云Nao。
当项庄舞剑,意在沛公时,张良出帐,急召樊哙。
樊哙闯帐,裂眦嚼盾,生啖彘肩,一番豪言壮语,更是将项羽的傲慢捧到了顶点。
“沛公先破秦入咸阳,为将军扫除障碍,劳苦功高,未有封赏,今听小人之言,欲诛有功之人。此亡秦之续耳,窃为将军不取也!”
项羽无言以对,竟赐酒赐坐。
刘季借口如厕,在樊哙、夏侯婴等人的护卫下,狼狈逃回霸上。
鸿门宴,是刘季的耻辱,也是他的胜利。他用“不要脸”的姿态,保住了“要命”的基业。
而项羽,则在范增“竖子不足与谋”的怒骂声中,分封了天下。
他将刘季封为“汉王”,贬斥到了偏远的巴蜀、汉中。并将富饶的关中,分封给了三个秦朝的降将——章邯、司马欣、董翳,用以监视刘季。
这是项羽“处世之道”的体现:他只相信武力,只相信亲族。
他大封项氏子弟和追随他的楚将,而对于有功的诸侯,则吝于封赏,多有不公。
刘季在前往汉中的路上,接受了张良的建议,烧毁了出蜀的栈道。这既是向项羽表示自己再无东出之意,也是为了防止他人偷袭。
汉中,南郑。
汉王刘季,如同一只被困住的猛虎。他每日饮酒,意志消沉。
而他的军队,更是人心惶惶。
巴蜀之地,崇山峻岭,潮湿闭塞。士兵们多为关中子弟,思乡情切,逃亡者日众。
“萧丞相!萧丞相!”一日,夏侯婴慌慌张张地闯入萧何的府邸,“不好了!韩信……韩信也逃了!”
萧何正在处理堆积如山的竹简,闻言,手中的笔“啪”地一声掉在地上。
韩信。
这个名字,是萧何近来最大的发现。
韩信,淮阴人。早年受“胯下之辱”,穷困潦倒。他曾投奔项梁、项羽,却始终不受重用,只做了个“执戟郎中”。
鸿门宴后,韩信见项羽有勇无谋,且刚愎自用,便转投了刘季。
刘季同样没看上他。韩信因为触犯军法,险些被斩。
临刑前,韩信对夏侯婴大喊:“汉王不欲得天下乎?何为斩壮士!”
夏侯婴奇其言,观其貌,遂引荐给刘季。刘季封他为“治粟都尉”,一个管粮草的小官。
但萧何,却在与韩信的数次深谈中,发现了这个年轻人的惊天之才。
萧何认为,韩信是“国士无双”。
可现在,这个国士无双,也逃了。
萧何猛地站起身,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,甚至来不及披上外衣,冲出府门,牵过一匹马,便朝着韩信逃走的方向,疯一般地追了出去。
大雨倾盆,月色被乌云遮蔽。
萧何在泥泞的道路上策马狂奔。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:汉王可以失去十个将军,但绝不能失去一个韩信。
他太了解刘季了。刘季是个优秀的领导者,但他不是一个顶级的战略家。他需要一个能为他“画策”的人。
而韩信,就是那个人。
两天后,萧何带着满身泥水、狼狈不堪的韩信,回到了南郑。
刘季见到萧何,又惊又喜,随即转为暴怒:“萧何!你竟也敢逃!你是我最信任的人!”
萧Cen跪倒在地,叩首道:“臣不敢逃,臣是去追一个逃亡的人。”
“谁?”
“韩信。”
刘季更怒了:“将士逃亡过半,你不追别人,偏去追一个韩信?你是在耍我吗?”
萧何抬起头,雨水和泪水混杂在他的脸上。他用一种刘季从未见过的严肃口吻,一字一句地说道:
“诸将易得耳。至如信者,国士无双。”
“王终无意东出,则已;即欲争天下,非信无所与计事者。”
“王若欲长王汉中,则无用信;必欲争天下,非信不可!”
刘季被萧何这番话镇住了。
他看着萧何,这个从沛县起事就一直跟随他、为他打理一切后勤、从未出过差错的“萧丞相”。
他再看看韩信,这个瘦高、神情倨傲,甚至不敢正眼看他的年轻人。
刘季的“处世之道”在这一刻面临一个重大的抉择:是相信自己的直觉,还是相信自己最信任的下属的判断?
他沉默了良久。
他想起了在沛县,萧何让他去抢秦朝图籍。他不懂,但他信了。
他想起了在鸿门宴,张良让他卑躬屈膝。他屈辱,但他信了。
刘季深吸一口气:“好。我听你的。我不只用他,我要拜他为大将!”
萧何大喜:“非大将不可!且须择吉日,斋戒,设坛场,具礼,方可!”
刘季咬牙:“都依你!”
这个决定,在汉军内部掀起了轩然大波。所有将领,无论是曹参、周勃,还是樊哙,都觉得汉王疯了。
拜一个逃兵、一个受过胯下之辱的“执戟郎中”为全军统帅?
史官曰:鸿门宴,见刘邦之“忍”。月下追,见萧何之“识”。而纳萧何之言,拜韩信为将,则见刘邦之“道”。其道,不在识人,而在“用人所识之人”。项羽有范增而不能信,刘邦有萧何而能尽信。霸王之败,非败于兵,实败于信。汉王之兴,非兴于运,实兴于此“信”字。
03
南郑城外,一座高台拔地而起。
这是汉军的“拜将台”。
全军将士,列队整齐,却个个面露疑色,交头接耳。
“听说了吗?汉王要拜那个淮阴来的韩信为大将军!”
“哪个韩信?就是那个差点被斩了的治粟都尉?”
“可不是嘛!听说他还从人家裤裆底下钻过……”
“疯了,汉王一定是疯了。我等随汉王出生入死,反倒不如一个逃兵?”
曹参、周勃、樊哙等一众宿将,站在队列前排,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。他们是沛县的元老,是刘季的“兄弟”,如今却要屈居于一个无名小卒之下。
刘季身穿王服,立于高台之上。他将众人的议论尽收眼底。
他没有安抚,没有解释。
吉时已到。
萧何高声唱喏:“吉时至,请大将军登台!”
韩信身穿一身崭新的甲胄,一步一步,踏上了高台。他的步伐沉稳,眼神坚定。他走过那些轻蔑、嫉妒、愤怒的目光,仿佛走过当年淮阴的街市。
他走到刘季面前,跪倒在地,行君臣大礼。
刘季亲手将大将军的印信,交到他的手中。
“大将军,”刘季的声音传遍全场,“自今日起,汉中十万将士的性命,汉王刘季的前程,皆系于将军一身!”
韩信高举印信,起身,面向三军。
“汉王!”曹参终于忍不住,出列喊道,“臣曹参不服!此人何功何能,敢居我等之上?”
“臣周勃不服!”
“俺樊哙也不服!”
台下顿时一片哗然。
刘季的目光扫过曹参、樊哙,他笑了。他转头看向韩信,高声道:“大将军,他们不服。你,可能让他们服?”
这是刘季的考验,也是他给韩信的“授权”。
韩信持印,走到台前。他没有看曹参,而是看向了刘季。
“汉王,臣敢问王,王之志向,是长王汉中,还是欲与项羽争天下?”
刘季朗声道:“寡人志在天下!”
“好。”韩信点头,“王欲东出,争夺天下,王的敌人,是项羽。然,项羽虽强,却有致命弱点。”
他顿了顿,声音陡然拔高:“项羽匹夫之勇,妇人之仁。其勇,在巨鹿;其仁,在鸿门。”
“他分封诸将,赏罚不公,只凭亲疏。他攻城略地,屠戮百姓,尽失民心。”
“他虽名为霸王,实为天下独夫!”
这番话,振聋发聩。
接着,韩信转向台下的曹参等人:“诸位将军,皆是人杰。敢问,若项羽得天下,诸位能得何封赏?若汉王得天下,诸位又能得何封赏?”
“项羽刚愎自用,有功不赏,有罪不罚。汉王豁达大度,知人善任,言出必行。”
“汉王约法三章,得关中民心。项羽火烧阿房,失天下人心。”
“诸位随汉王,是为一时之富贵,还是为万世之功业?”
一番话,说得曹参等人哑口无言。
刘季在台上,心中暗暗叫好。他知道,萧何没有看错人。
韩信转身,重新面向刘季,拜倒在地:“臣已为汉王定下东出之策。明修栈道,暗度陈仓。出汉中,定三秦,而后与项羽逐鹿中原,天下可图!”
汉军大营,中军帐。
拜将的喧嚣散去,只剩下刘季、萧何、张良和新任大将军韩信。
曹参等将领的不满,被韩信的分析暂时压了下去,但那股暗流仍在涌动。
刘季赐坐,神情凝重:“大将军。今日之言,振奋人心。但这‘暗度陈仓’,谈何容易。章邯、司马欣、董翳,皆是秦之名将,手握重兵,扼守关中。我军兵少,且士气低落,如何能胜?”
这是所有人心中的疑问。
韩信微微一笑,胸有成竹:“兵法,攻心为上。三秦之将,非铁板一块。他们本是秦将,降于项羽,本就失了秦地民心。项羽又将他们封在关中故地,名为封王,实为天下人唾骂。他们心中,早有怨气。”
“而我军,有汉王‘约法三章’在先,民心向我。”
“此为天时地利人和。”
曹参(在帐外旁听,被刘季特许进入)还是忍不住插话:“即便如此,我军兵力悬殊。章邯主力在废丘,司马欣在栎阳,董翳在上郡,互为犄角。我军如何能‘暗度’?”
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。
刘季也看向韩信。他知道,这才是真正考验韩信的地方。
韩信站起身,走到地图前。
“诸位请看。栈道已烧,三秦之将,皆以为我军再无东出之日,此为其一,‘懈怠’。”
“汉王明令修栈道,耗费人力物力,更使其坚信我军主力在此,此为其二,‘迷惑’。”
“然,兵法虚实。真正的出路,在此!”他指向地图上的“陈仓”。
“可陈仓古道,早已荒废……”萧何皱眉。
“正因荒废,才无人防守。”韩信道,“臣已派人探明,古道虽险,尚可通人。只需一支奇兵,绕道陈仓,直取章邯后路。章邯一乱,三秦必乱。”
刘季的眼睛亮了。
但他心中,还有更深一层的顾虑。
这个顾虑,他没有问韩信,而是看向了萧何与张良。
他缓缓站起身,走到帐中。
“大将军的兵法,我信了。”刘季的声音很低,却透着一股异样的决绝,“兵法,是术。但我刘季能赢项羽,靠的,不能只是术。”
他看了一眼帐外那些仍在观望的将领们。
“我靠的,是我的‘处世之道’。”
韩信、萧何、张良都屏住了呼吸。他们知道,刘季要说出他真正的“核心机密”了。
刘季笑了,笑得有些像沛县的那个“无赖”。
“大将军,”刘季对着韩信说,“你只说了其一,这暗度陈仓,是兵法。”
“但我的‘处世之道’,是其二。”
他没有像韩信那样去看地图,而是从怀中取出了一卷空白的竹简,和一把刻刀。
“项羽为何必败?”刘季问,又自答。天下英雄,谁能服气?”
“他得了天下,却想把这天下,装进他项家一个人的口袋里。”
刘季将那卷空白竹简,“啪”地一声,摔在案几上。
“而我刘季,”他的声音不大,却让帐中每一个人都感到了战栗,“我没他那么大的口袋。”
“我得的天下,是用来‘分’的!”
“可这天下未得,又如何分?”
曹参等人已经惊呆了。
刘季拿起刻刀,在竹简上,刻下了第一个字——“韩”。
“大将军韩信,若定三秦,当封何处?”
韩信猛地抬头,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。
刘季没有停。
“萧丞相,你为我镇守后方,当封何处?”
“张良先生,你为我运筹帷幄,当封何处?”
“曹参,周勃,樊哙……”
他看着目瞪口呆的众人。
“项羽是在战‘后’封王,天下已乱。我刘季,要在战‘前’封王!”
“这三秦之地,不是我刘季的,是诸位的!你们,是去打回自己的‘封地’!”
“这还不够。”
刘季扔下刻刀,走到帐门,一把掀开帘子。
外面,是数万汉军将士。
“我刘季的‘处世之道’,就是要让天下人知道。”
“跟着项羽,你打赢了,是他的功劳。你打输了,是你的过错。”
“跟着我刘季,”
他的声音穿透了夜空。
“我刘季,要‘借’一个天下!”
“用一个未得的天下,来‘买’天下英雄的心!”
“这,就是我的‘道’!项羽,他永远学不会!”
04
刘季“战前封王”的承诺,如同一场烈火,瞬间点燃了汉中十万大军的士气。
原先的思乡之情、逃亡之念,顷刻间化为了对功名利禄的极致渴望。
这便是刘季的“处世之道”——他从不谈虚无缥缈的理想和忠诚,他只谈最实际的“利益”。
他告诉每一个人,你们不是在为我刘季卖命,你们是在为自己博一个封妻荫子的未来。
项羽用贵族的傲慢和威严来统御部下,而刘季,则用沛县“无赖”的精明和慷慨,将所有人的利益与他牢牢捆绑在了一起。
“借天下,买人心。”
韩信对刘季的“道”,佩服得五体投地。他终于明白,为什么萧何会说,只有刘季能得天下。
“大将军,”刘季私下对韩信说,“兵,你来带。人心,我来安抚。这天下,你我共取之!”
公元前二零六年,八月。
汉军主力在刘季的授意下,大张旗鼓地“修复”那条早已被烧毁的栈道。数万民夫和士兵,在山谷中敲敲打打,声势浩大。
三秦之王,尤其是雍王章邯,闻讯后哈哈大笑。
“刘季小儿,黔驴技穷。那栈道绵延数百里,修复岂是朝夕之功?待他修好,我军早已严阵以待。”
章邯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栈道的出口,对于其他地方,则疏于防范。
而就在此时,韩信亲率三万精锐,悄无声息地踏上了那条荒废的“陈仓古道”。
这条路,荆棘丛生,毒蛇遍地,悬崖峭壁,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。
但汉军将士,眼中只有刘季承诺的“封地”。
他们忍受着饥饿、疲惫和恐惧,硬生生在绝壁上开出了一条生路。
当韩信的三万奇兵,如同天降神兵一般出现在陈仓城下时,守城的秦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“汉军!汉军从天上掉下来了!”
陈仓守将大惊失色,仓皇迎战。然而,汉军积攒了太久的怨气和对胜利的渴望,早已化作了无边的杀气。
三万猛虎,对阵一群绵羊。
陈仓一日即破。
消息传到废丘,章邯惊得从座位上摔了下来。
“不可能!绝对不可能!栈道未通,他们是如何过来的?”
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中计了,急忙调集主力,企图在陈仓堵住韩信。
但,晚了。
韩信兵锋所指,势如破竹。
与此同时,刘季亲率大军,也从陈仓古道涌出,两面夹击。
章邯的军队,本就是秦朝降军,对项羽的分封心怀不满,对故主秦朝又心存愧疚,军心本就不稳。
如今面对士气高昂、为“自己”而战的汉军,更是一触即溃。
章邯大败,退守废丘,苟延残喘。
塞王司马欣、翟王董翳,见章邯主力被灭,汉军势不可挡,竟不战而降。
短短数月,三秦之地,尽归刘季。
汉军入咸阳。
这一次,刘季没有再犯错。他严格执行了“约法三章”。
但更重要的是,他兑现了他的“处世之道”。
庆功宴上,刘季当众宣布:“司马欣、董翳,既降,仍不失王侯之位。”
而后,他看向韩信、萧何、曹参、樊哙等人。
“寡人言出必行。三秦之地,非我一人所有。”
他开始大行封赏。
凡是参与“暗度陈仓”的将士,无论职位高低,尽得赏赐。金银、田地、爵位,流水一般地分发下去。
曹参、周勃、樊哙等人,虽然没有得到“王位”(因为刘季的承诺是“天下”而非“三秦”),但也得到了丰厚的回报,一个个喜笑颜开,早忘了当初对韩信的不满。
韩信,这位新任的大将军,更是被刘季奉为上宾,言听计从。
刘季甚至将自己宫中的侍女、美食,分出一半,送往韩信的将军府。
“大将军在外征战,当受此奉。”
韩信看着刘季送来的赏赐,心中百感交集。
他想起了自己在项羽军中。
他曾数次向项羽献策,项羽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。
他曾立下战功,项羽的赏赐,不过是几句不咸不淡的“勇猛可嘉”。
在项羽眼中,他韩信,永远是那个淮阴的“胯夫”,一个不配与贵族同席的下等人。
而在刘季这里,他得到了一个统帅所能想象到的一切:绝对的信任,无上的权柄,以及……发自内心的“尊重”。
刘季的“处世之道”,在此刻,彻底征服了韩信的心。
史官曰:韩信定三秦,奇在“陈仓”,根在“拜将”。而其“拜将”之举,非刘邦之智,实萧何之识。然,纳“萧何之识”,行“韩信之策”,并以“战前封赏”之“道”捆绑全军,此,独刘邦之能也。
刘邦之“道”,在于“舍得”。他舍得“虚名”,故能忍鸿门之辱;他舍得“财货”,故能聚天下之士;他舍得“权柄”,故能得韩信之死力。
项羽之“败”,在于“吝啬”。他吝于“信任”,故失范增;他吝于“封赏”,故失诸侯;他吝于“低头”,故失天下。
刘季在关中站稳了脚跟,开始积蓄力量。
而萧何,则展现了他“国士无双”的另一面。
他坐镇关中,为刘季建立了一个稳固的“大后方”。
他安抚百姓,恢复生产,征收赋税,源源不断地将兵员、粮草、军械,送往前线的刘季手中。
如果说韩信是汉军无坚不摧的“矛”,那萧何,就是汉军坚不可摧的“盾”。
刘季的“处世之道”——“分利”与“信任”,使得“矛”与“盾”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。
然而,霸王项羽,岂是易与之辈。
当他得知刘季已定三秦,并公然向东推进时,这位沉睡的雄狮,终于被彻底激怒了。
一场决定天下命运的决战,即将在彭城,拉开序幕。
05
公元前二零五年,春。
刘季的野心,随着三秦的平定而急剧膨胀。他不再满足于关中,他的目光,投向了项羽的都城——彭城。
此时,项羽正深陷齐地的叛乱泥潭。田荣的反叛,让项羽焦头烂额。
刘季认为,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。
他集结了汉军主力,并以“为义帝发丧”为名(项羽杀害了楚怀王义帝),号召天下诸侯,共讨项羽。
一时间,响应者云集。魏王豹、殷王司马卬、河南王申阳……五十六万大军,号称“诸侯联军”,浩浩荡荡,杀向彭城。
彭城守军薄弱,几乎不战而下。
刘季再次进入了奢华的宫殿。
与上次入咸阳不同,这一次,他没有听进任何人的劝阻。
胜利来得太容易了。
五十六万大军,霸王的都城,数不尽的财宝,楚地的美人……刘季彻底迷失了。
他每日在彭城宫中,置酒高会,拥美人,赏歌舞,仿佛天下已定。
张良、韩信(韩信此时在北线攻略魏地,未在彭城)等人曾派人送来急信,劝他不可懈怠,项羽主力未灭,随时可能反扑。
刘季却将信件随手一扔,大笑道:“项羽小儿,困于齐地,何足为惧?诸位,饮酒!”
他忘了,他的“处世之道”是“分享”,而不是“独享”。
他忘了,他的根基是“人心”,而不是“宫殿”。
消息传到齐地。
项羽正在攻打田荣,听到彭城失陷,家眷被俘,珍宝被夺。
霸王之怒,焚天煮海。
他做出了一个所有人都无法想象的决定。
他将大军留在齐地,继续围攻,自己,则亲率三万精锐铁骑,星夜回援彭城。
三万,对五十六万。
这是一场在任何兵法家看来,都绝无胜算的战役。
但项羽,不是兵法家。他是“霸王”。
三万楚军铁骑,绕道彭城之西,在清晨时分,对沉浸在宿醉中的诸侯联军,发动了毁灭性的突袭。
五十六万联军,本就是乌合之众,被刘季的“利”诱而来,毫无战心。
在项羽的铁骑冲锋下,瞬间崩溃。
汉军,大败。
尸横遍野,血流漂杵。刘季的五十六万大军,自相践踏,淹死于睢水者,不计其数,以至于河水为之不流。
刘季本人,仓皇逃命。
在逃亡路上,他遇到了失散的儿子刘盈和女儿鲁元公主。
楚军追兵在后,马车不堪重负。
刘季,做出了他一生中最受诟病的一个举动。
他为了让马车跑得更快,数次将自己的亲生儿女,一脚踹下马车。
幸得夏侯婴不忍,屡次下车将孩子抱回。
刘季大怒,拔剑欲斩夏侯婴。
“此时危急,马不能行,何顾此小儿!”
这,是刘季“无赖”本性的彻底暴露。在他的“处世之道”中,当“利益”(性命)受到极致威胁时,亲情,亦可抛弃。
彭城之败,刘季几乎输光了一切。
他带出去的十万精锐,十不存一。响应他的诸侯,死的死,降的降。
他狼狈不堪地逃回荥阳,身边只剩数十骑。
他跌坐在地,面如死灰。
“完了……全完了……”他喃喃自语。
项羽太强大了。那种摧枯拉朽的武力,那种不讲道理的“勇”,根本不是他能抗衡的。
他甚至想到了投降。
就在刘季陷入绝望之际,一个人,风尘仆仆地赶到了荥阳。
是萧何。
萧何没有带兵,他只带来了一支船队,满载着粮草、军械,以及……关中子弟。
刘季看到萧何,这个永远沉稳的“萧丞相”,此刻也是双目通红。
“沛公……”萧何的声音沙哑,“关中,还在我们手里。”
“关中?”刘季苦笑,“关中还有什么?兵都打光了……”
“不。”萧何坚定地摇头,“兵,打光了,可以再招。粮,吃完了,可以再种。”
“臣已在关中,征发所有十五岁以上男子,悉数入伍。臣已命百姓日夜耕种,筹集粮草。”
“只要沛公不倒,关中,就是我们源源不断的根基!”
刘季愣住了。
他看着萧何,这个在他最风光时(入咸阳)抢夺“破竹简”,在他最狼狈时(逃亡汉中)月下追韩信,在他最惨败时(彭城之败)送来“全家当”的男人。
“萧何……”刘季的声音哽咽了,“你为何……为何如此信我?”
“我刘季,德不配位,彭城大败,连妻儿都弃之不顾,是个不仁不义之人……”
萧何打断了他。
“沛公,臣信的,不是你的‘仁义’。”
“臣信的,是你的‘处世之道’。”
萧何缓缓说道:“沛公虽有百般不是,但有一条,胜过项羽百倍。”
“那就是,沛公,你‘言出必行’,你‘舍得分享’。”
“你答应‘先入关中者王之’,你便与民约法三章,秋毫不犯。”
“你答应‘战前封王’,你便真的将三秦之地视为诸将之物,大行封赏。”
“你信任臣,便将关中后方全权托付。你信任韩信,便将三军性命交于他手。”
“而项羽呢?”萧何冷笑,“他杀义帝,背信弃义。他封赏不公,吝惜爵位,连韩信这等人才都留不住。”
“彭城之败,败在沛公的‘骄’,而非败在沛公的‘道’。”
“只要沛公的‘道’不变,这天下,迟早是沛公的。”
“人心,还在我们这里。”
萧何的话,如同一剂强心针,让刘季重新站了起来。
“对……人心还在!”刘季眼中重燃火焰,“项羽虽胜,但他三万铁骑,亦是疲敝之师。他后方,齐地未平,诸侯之心,亦未归附。”
“我还有韩信!我还有张良!”
就在此时,韩信在北线,大破魏王豹,平定魏地。
张良也从侧翼,不断骚扰楚军的粮道。
刘季的“处世之道”——这个由“信任”和“分利”构筑的体系,在彭城惨败的废墟上,展现出了它顽强的生命力。
项羽赢得了“战役”,但他赢不了“战争”。
因为刘季的团队,打不垮,拖不烂。
史官曰:彭城之败,刘邦几失其身,然其“道”未失。萧何之忠,非愚忠也,实为“利益”之忠。刘邦之“道”,即“利益共享”之道。萧何知,天下只有刘邦能与其共享天下之利,故死心塌地。此非关乎德行,实关乎政治之大智慧。项羽匹夫,不悟此道,虽百战百胜,终归一败。
06
彭城之败,是楚汉战争的转折点。
不是胜利的转折,而是“势”的转折。
刘季从五十六万大军的巅峰,跌落到数十骑的谷底。但也正是这场惨败,让他彻底清醒。
他不再幻想一口吃掉项羽,而是退守荥阳、成皋一线,利用关中和萧何提供的源源不断的资源,与项羽展开了长达数年的拉锯战。
在这场拉锯战中,刘季的“处世之道”发挥到了极致。
正面战场,他屡战屡败,被项羽打得抱头鼠窜。
但在侧面战场,他放手让韩信施为。
韩信北上,破代、平赵、降燕、胁齐。他用兵如神,为刘季开辟了广阔的北方战线,对项羽形成了战略包围。
韩信在齐地,自请为“假齐王”(代理齐王)。
刘季在荥阳被项羽围困,正焦头烂额,看到韩信的信,勃然大怒,破口大骂:“我困于此,日夜望你来救,你竟想自立为王!”
张良和陈平在旁,急忙暗中踩他的脚。
刘季瞬间反应过来。
他立刻改口,再次大骂:“大丈夫定诸侯,即为真王耳,何以假为!”
他当即派张良,捧着齐王的印信,去封韩信为“齐王”。
这,就是刘季。
他可以为了性命,踹飞自己的儿女;他也可以为了大局,压下所有的愤怒,去满足功臣的野心。
他的“道”,是彻头彻尾的实用主义,是“为了胜利,可以分享一切”。
韩信在齐地,接到王印,感动得热泪盈眶。
他想,若是在项羽手下,莫说要王位,便是要一个将军之位,项羽都要犹豫再三。
项羽也派人来劝降韩信,许诺“三分天下,王之”。
韩信拒绝了。
他对使者说:“臣事项王,官不过郎中,位不过执戟,言不听,画不用,故背楚归汉。”
“汉王授我上将军印,予我数万众,解衣衣我,推食食我,言听计从,故吾得以至于此。夫人深亲信我,我背之不祥。虽死不易!”
他不是在说刘季的“人品”有多好,他是在说刘季的“处世之道”有多高明。
“解衣衣我,推食食我。”
这,是项羽永远学不会的。项羽只会“赐汝勇士”,却不会“与汝共苦”。
拉锯战的最后,是广武涧的对峙。
项羽在广武山,刘季在成皋。两军隔着鸿沟,谁也奈何不了谁。
项羽军粮已尽。
他抓了刘季的父亲刘太公,放在高高的案板上,对刘季喊话:“刘季!你若不降,我便烹了你的老父!”
刘季的回答,再次震惊了所有人。
他嬉皮笑脸地回喊:“项羽啊,你我曾约为兄弟。我父,即你父。你若定要烹你父,别忘了分我一碗肉羹!”
项羽气得目瞪口呆,这个刘季,竟是如此“无赖”!
项羽终究是“贵族”,他做不出烹杀人父的事情。
而刘季,再次用“不要脸”,赢得了“实利”。
史官曰:广武对峙,项羽持“人质”而不得胜,刘邦弃“人伦”而反得势。非刘邦无人伦,实乃其“道”已臻化境。其“道”核心,在于辨清“主要矛盾”。于项羽,“面子”大于“实利”;于刘邦,“实利”大于一切。故项羽空有霸王之名,处处受制;刘邦身负无赖之名,却步步为营。
终于,项羽撑不住了。
粮草耗尽,军心涣散。
公元前二零二年,冬。
垓下。
项羽的十万楚军,被韩信、彭越、英布的数十万大军,层层包围。
刘季的主力,也已赶到。
夜晚,四面楚歌。
楚军的士气,彻底崩溃了。
项羽在帐中,饮最后一杯酒。
“力拔山兮气盖世,时不利兮骓不逝。骓不逝兮可奈何,虞兮虞兮奈若何!”
霸王,唱出了他最后的悲歌。
他至死,仍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败。
“此天之亡我,非战之罪也。”
他突围,战至乌江,身边仅剩二十八骑。
乌江亭长劝他渡江,东山再起。
项羽苦笑:“我何面目见江东父老?”
他选择了自刎。
英雄,以英雄的方式落幕。
三个月后,刘季在汜水之阳,登基称帝。
大汉王朝,就此建立。
登基大宴。
刘季,如今的汉高祖,在洛阳南宫,大宴群臣。
酒酣耳热之际,刘邦问了一个问题:
“各位,我为什么能得天下?项羽为什么会失天下?”
群臣纷纷称颂高祖仁德。
刘邦大笑摇头。
“你们只知其一,不知其二。”
他看向张良:“夫运筹策帷帐之中,决胜于千里之外,吾不如子房。”
他看向萧何:“镇国家,抚百姓,给馈饷,不绝粮道,吾不如萧何。”
他看向韩信:“连百万之军,战必胜,攻必取,吾不如韩信。”
“此三者,皆人杰也,吾能用之,此吾所以取天下也。”
“项羽有一范增而不能用,此其所以为我擒也。”
全场肃静。
这番话,便是刘邦的“处世之道”的最终总结。
是运气吗?
是。他运气好,遇到了萧何、张良、韩信。
但,也不全是运气。
因为这世上,有萧何、张良、韩信之才的人,或许还有,但能如刘邦这般,将自己的身家性命、将未来的天下,毫无保留地“分享”出去,并“信任”到底的君主,千古,唯此一人。
萧何在阶下,饮尽杯中酒。他想起了月下追韩信的那个雨夜。
韩信在席间,抚摸着齐王的大印。他想起了拜将台上的那个承诺。
他们誓死追随的,不是一个“仁义”的圣人,而是一个“舍得”的“无赖”。
一个,真正懂得“天下非一人之天下,乃天下人之天下”的,开国皇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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